李先文

　　立春十来天了，天气一日比一日暖和起来，早春的气息在大地渐渐弥漫开来。
　　午后闲来倚在窗前晒太阳，忽然想起阳台上那些花花草草也应该晒晒太阳透透气了。自从去年霜降过后，随着气温下降，三十几盆花草就陆陆续续被收进靠北边的内阳台上，层层叠叠地摆放在两个花架子上。明知道这些花草在这个环境中会没有足够的光照和通风，可是屋子的别处实在没有安置它们的地方。爱从来都是一把双刃剑。为了给那些花草保暖，为了大多数花草不至于被寒冷的冬天吞噬，那些花草就这样听命于我，忍受着缺乏阳光缺乏自由呼吸的日子已长达三个月。
　　来到阳台上仔细打量那些花草，在心里盘算着先把那些皮实一点的经冻的花草搬到南边窗户外的护窗上去。毕竟现在还是春寒料峭，让那些娇弱的花草接受早春的沐浴还有点为时过早。就在我挑选时发现花架最底层的两盆油画吊兰和一盆龙骨花不知道啥时候已经气断命绝，伏倒在花盆里的叶茎干枯如未泡过的茶叶，手一触碰便沙沙作响。不知道这两盆油画吊兰和这一盆龙骨花是因为一直处于花架的最底层连散射光也见得少，还是阳台上的温度不足以保障它们安全越冬？最大的可能是阳台上的温度没有达到它们的生存需求，因为花架底层上其余几盆花都活得好好的。从年前的腊月十几到年后的正月十几围绕着过年而闲而忙，竟没顾得上留心这些花草。想起去年夏天的时候，两盆油画吊兰开得如痴如醉娇媚无比，龙骨花铿锵挺拔精神满满，那情景仿佛就在昨天。
　　就养花的经历来说，几乎每一个春天来临前都会有那么几盆花草永远地睡了过去，无论后来的春天怎么喧嚣热闹就是吵不醒它们。平生爱侍弄花草，却没有过硬的专业养护技能，面对又一次空出来的三个花盆心底竟升起些许失落。忆起有人说过，能见到第二天太阳的人是幸运的，因为总有人会死在黎明前的黑暗里。那么，有几盆花草等不到春天也应该属于常态吧？这样一想也就释然了。
　　暂时顾不上哪些花草该率先出去见早春的太阳，须得先收拾好油画吊兰和龙骨花的残局再说。枯叶烂根清理出来丢进垃圾桶，松了花盆里的土，然后往土里撒上专用花肥浇上水拌匀，最后把这三个花盆放在阳台护窗外歇着，心想待到三四月份花草苗木上市的这时候再重新买几株栽上吧。
　　该给这三个花盆栽上什么花草呢？亦或仍然栽油画吊兰和龙骨花，亦或是其他什么从未养过的花草，从此我的花草里再也没有油画吊兰和龙骨花。